天下弦歌.

【陈文帝x韩子高】诺

*韩子高视角

*陈文帝死后


    以下正文


        古寺青灯,人影寥寥。


        一阵咳声将寒寂的空气激起涟漪,其中所蕴的虚弱意味却已遮掩不住。最后一段经文念罢,于蒲团上站起,行至大殿外,望着转角处疏梅一株,恍惚间开口道:“如今是何年月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回将军,天康元年腊月廿七。”内侍的声音恭谨,并不因近新春而沾染喜气。


        十三年。缓步走回居所,于内心默默念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已有十三年光阴,而当初谁能想到韩蛮子仅以瓮牖绳枢之身成为如今的右卫将军呢?


        子高。恰如文帝赐名,当真是步步高升了。相逢之年桃李春风一杯酒,一樽清酒便忘忧。而今一抔黄土人尽散,古卷青灯常伴身。


        将身上衣物除去,无意间触到腰侧伤痕。而伤却不止一处,脊背、手臂、大腿。战火燃于人间,而他身在人间,无处可逃便迎上,以血肉之躯报君王之恩。


        梦中未会周公却回战场。还记得,那是天嘉二年的留异之战。


        敌军手中的刀刃在火光辉映之下反射出危险的寒光。甲兵相接,擦起的火星飞溅落地。手持利剑刺向敌将胸膛,颈项却也暴露在敌将的剑刃之下。这是真正的搏命。


        但于内心却并无恐惧、也并不后悔,只叹与陛下缘铿一面,无法得见陈国之旗立于留异之上。


        幸而赢了。胜局已定别无他念,只是扬起马鞭想着再快些,快些回营将胜果呈与君王。


        之后的日子便也一幕幕浮现,征晋安、守帝都、议国策。直至那日,江山飘白为帝丧。新帝继位,我却并不愿再留于都城,反是移居新安寺,为陛下诵经,宁愿余生白衣加身,不再服绯于朝。


        以往侍于陛下身侧时曾听闻藏地有一犬类,一生只从一主。我便也只做陛下的藏獒,为他开疆扩土、荡平患难,此生一主而已。


        光大元年八月,丞相诏朝臣于建康议立太子。鸿门宴,我心知肚明。然而未拒绝,却也并非仅是为臣本分、不可违命的缘故。刀刃终于落下时,我忽然想到了侯景之乱后的吴兴。


        春日游,杏花吹满头。陌上谁家年少,足风流。也拟将身伴与,一生休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能事我乎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诺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那是陛下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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